双神 〔久别〕
*双神
*伪甜虐文设定
*1500-2000字
*此处首发
*一时手痒
括弧笑(桂先生的声音)
久別
「故事的開端不應該是久別重逢。
而是——
我愛你。」
神樂在筆記本上寫下以上的句子,末尾標上日期,而後俐落地合上。
一顆習慣於思念的心不會變得遲鈍。思念不是拖泥帶水藕斷絲連。
神樂秉持著一直以來的信念以及兄長無形之中的嚴苛要求,堅強而果決。
與此同時,她竭盡全力地,向那位遠方之人靠近。追逐。追逐他的背影。
但他從未回頭。
她卻從未放棄。
她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,並不是所謂受虐狂什麼的,她覺得唯有竭力跑向他身邊,生活才有意義。從某種意義上看,除了神,她的人生並不全捏在自己手裡。
假若有人敢以調笑的口氣嘲她沒有自我,愛一個人居然把自己全部奉上毫無保留,不論對方是男是女,神樂必然以兄長教育的手段將對方教训一顿。不過,作為自己的保留意見,神樂把所有過於惡毒或近乎致命的手段剔除。畢竟這樣的手段只對付真正的仇人。只不過,至今為止,並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。她一個人愛著兄長,不需要外人插手,她只要愛著就彷彿心滿意足。此事僅她一人知曉便足夠。
譬如荒漠裡綻放了一支玫瑰。她愛他,他是這灰色人海裡的单支玫瑰。
倘若她溺水,如同生活在世間,那麼兄長是她在水中憑本能趨附的救命稻草。他讓她得以在水中呼吸,並存活。
「⋯⋯神樂?」
神威看向她的目光裡是顯而易見的驚訝。
神樂以沉著的目光回望,帶著似是而非的笑意。
「穿上西裝了啊,看不出來居然能打扮得這麼人模狗樣的。」
「啊,你在做什麼啊,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嗎?」
「——哥哥?」
「唉呀,哥哥的身邊不能有背叛者呢,對吧?」
神威移動步伐,正對著神樂走去。驚訝一掃而光,恢復為嘴邊優雅冷靜的微笑。他直視著神樂的眼睛,確認她沒有再向他的身後多看一眼。
他彷彿是刻意要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,以防止她看到他背後流血的屍體和破碎的頭顱。
巨大的廢棄工廠裡迴盪著神威腳下發出的噠噠聲。稀薄而純粹的陽光從高處的髒兮兮的小窗戶裡透進來。
神樂在感到喜悅的同時,不知為何卻雙手顫抖。
「害怕嗎?」
彷彿看透了她似的,神威略帶嘲弄地說著。
「比如『原來兄長是這種人』?啊,還是說失望多一點?」
當他這樣說完後,神樂卻不屑地說著:「你是什麼樣的人,我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嗎?」
不知何時巨大的工廠裡只剩下他們二人。
「這樣啊。那麼快點來到哥哥身邊,哥哥很想你唷!」
神威眉眼彎彎,朝神樂張開雙臂。
神樂應聲走去,步伐順從,卻並沒有擁抱他。
「哈?想我?我怎麼樣才能找到理由相信你?」
「你都是知道的吧?我一直在找你,從一知道你回來了開始。」
「但是你一直在躲我啊,你根本不想見我,卻還撒這種謊來騙你單純的妹妹嗎?」
神威一面聽著一面笑著。
白皙的手撫上妹妹的臉頰,指尖被濡濕。
「啊,我都知道的,事情已經做完了,所以我回來了,跟我回家吧,神樂。」
神樂心裡想著自己又被看穿了,明明是用來激怒他刺傷他的話,兄長卻完全沒受傷害。於是,眼淚再度湧出。
神威俯身吻住妹妹的眼睛。
神樂感受到一股輕柔的壓力。
與兄長坐在同一部車子裡,神樂不時扭頭看看他。
「哈哈,這次不會突然消失啦。放心唷,小神樂。」
神樂忽然意識到自己再次被兄長耍了。她向來難以從兄長手裏奪回什麼控制權。譬如神威說消失就消失,說回家就回家,而她竟不知不覺乖乖地聽話。不過至少,她還可以讓兄長出乎意料。
「停車!」
神樂看著神威笑意盈盈的臉。
「我最近沒在家裡住。」
神威從容地說著:「那個銀色的卷髮還是中二的小鬼?」
神樂立刻炸了:「你把我看得太差勁了吧!」
「恩,去志村妙那裡拿回你的東西吧。」
神樂下了車,發現剛好是妙姐家的樓下。終於回過神來。
「我東西太多,拿不過來。」
言下之意,你不要坐在這裏看熱鬧。
神威見好就收,於是與神樂一同踏上樓梯。
拿了東西回家,神樂坐在吊椅上心滿意足地聽著神威在廚房裡切菜的聲音。
單調而滿足。
陽光裡浮動著細小的灰塵顆粒。神樂用指尖摩挲著書頁,心底忽然沒來由地席捲一陣恐懼。
慘白的月光照下來打在紙頁上,神樂從書桌上直起身,漸漸看清被淚水打濕的三行字。
「故事的開端不應該是久別重逢。
而是——
我愛你。」
她想起自己親吻兄長染著血污的眼睛。
兄長的目光混濁。
兄長的目光不再澄澈。
兄長並沒有在看著她。
兄長已經無法再注視著她。
流血的屍體,破碎的頭顱。
那裡的人不該是他。
懷裡的愛人不該死氣沈沈。
神樂在句子下面寫下新的句子。
「我愛你。」
神樂給阿伏兔打出電話。
「現在是三點啊⋯⋯大小姐。老大不⋯⋯您自己要注意身體啊。」
他不在。
神樂笑了。
「⋯⋯查到了嗎?是誰。」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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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.5.19修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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